没有酱了

在发疯。

【宗真】无题

For h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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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被橘真琴夹进平常看的小说里。

他暂时不去想这张照片实际上是代表着什么,拥有白色翅膀腾飞的海鸟和冬日里的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关在一块儿,好像这样橘真琴就能暂时不去思考傍晚黑色头发的男高中生脸上对他露出的腼腆笑容的实际意义。

唯一注意到的是今天山崎宗介比之前任何一次在一起回家时更沉默。以前本是这人愿意刻意找话题不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冷场,橘真琴再不愿与人过多交流也会出于礼貌回应两句,到后来虽然话不是很多,却也能以“朋友”的身份聊上一会儿。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还不适应,侧目去看只觉得山崎宗介比之前消沉。

好在山崎宗介消沉归消沉,他自己一如往常例行该做的一样也没落下。

他看见那个小男生送给橘真琴的照片被茶发男人夹进书里,塞回了书架上的第二层。于是山崎宗介偷偷记下位置,趁着男人给小孩儿辅导功课的时候溜进人卧室,悉悉窣窣找到那本小说摊开来。

有一瞬间山崎宗介心里升上一股羞耻,是为他的所作所为,但好像只要一碰到和橘真琴有关的事大部分他总是行动快过于思考,就像现在。

他还没敢开顶灯,就着书桌前的台式灯昏暗的橙光也足够看清楚照片上的人,那是橘真琴无疑了。

山崎宗介在看清照片上的内容的时候呼吸一滞,除了危机感之外觉得自己都能从这一张小小的照片上读出别人的情感来——那是和他一样的,对于橘真琴毫无保留甚至比自己的感情要更热情更青春的喜欢。而他的喜欢与爱经过时间的打磨在自己眼里早就变得隐忍又低微,在别人面前似乎越发的微不足道,山崎宗介在这条路上踽踽独行,有时候几乎看不见前面的光明坦途却又无法让自己退出。

晕黄的光像是点亮的蜡烛的火焰只堪堪照亮黑发男人的半边脸,他看着照片里衣角翻飞似乎要和海鸟一同离开港湾远去的橘真琴,垂下头将唇贴在上面,表情虔诚得不可思议,似乎他亲吻的不是一个普通平凡的男人,而是神祗。

 

“拜托了,别离开我。”

 

今夜还好,夜风不是很割人。

橘真琴原是这么想的,不然山崎宗介大晚上的在阳台吹凉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感冒了就很麻烦。

最近的他不是很正常,总是由黑发男人一些稍微亲密却无甚特别,朋友之间也会拥有的动作从而联想到前日里山崎宗介发烧的那一晚。虽然他把这一切归咎于当时氛围实在暧昧,对方的梦语又太过动摇人心,但思绪似乎和他橘真琴没什么联系,像是个单独存在的个体似的总往那边飘。

按照他的作息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总该睡了,只是今晚当他躺在床上似乎被褥也没有往常香软,翻身起来想着热杯牛奶助眠却恰巧瞧见扰人心思的那个人还真没睡。

“怎么喝酒?”

山崎宗介能在橘家喝酒可能算是奇事儿,毕竟他竭力给自己塑造一个五好青年的形象,就算之前有橘真琴父亲在吃饭时想礼貌地来两杯他都稍显为难。

说话声音并不算大却给人吓一激灵,啤酒罐在男人手里滑下磕在阳台栏杆上,发出的声音在夜里荡了很久。山崎宗介偏过头眯了眯眼看橘真琴,其实他酒量没那么差,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

他很罕见的没有回话,不是没有话说,而是有太多话想说。

天晓得他揣了满腹的委屈却无从开口。

橘真琴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易拉罐,指腹挨上铝制铁皮的冰凉表面让他瑟缩了下,在意识到这个人大冬天的喝得还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啤的时候想将酒罐儿抽出来却没成功。

劝阻的话说不太出来,他也没再进一步阻拦,不过这人今天的确是心情低落橘真琴算是看出来了,清醒时的山崎宗介会时不时偷偷盯着自己,现在则是直勾勾地看。

“……怎么了?”

两人挨得挺近,大概因为是冬天的缘故他们还能感受到在浸凉的夜里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

冰凉的啤酒罐儿贴在颊边,即使是在接近零度的空气里它都还冒着冷气,山崎宗介试图借着凉气来使自己清醒只是可惜收效甚微,面前的人在眼里逐渐有了重影,他眯了眯眼将身子探对方面前去,想着喝酒壮胆之类的云云,鼻尖都快贴上鼻尖儿。

“真琴,我好难过喔。”

黑发男人像回到了十八岁或者更小,腔调是橘真琴听过的前所未有的绵软而长,撒娇和酒精参在一块儿变得没有多少违和感,听得他前胸后背都烫了起来。

山崎宗介显然是摆开要长篇大论的架势了,他酝酿好一会儿用橘真琴听不见的声音咕咕哝哝了好久,低垂的脑袋已经是真琴视线的盲区,表情被掩藏在阴影里等再抬头又是见过几次的那副湿漉漉的熟悉样子。

“我好难过,好难过,因为我好喜欢真琴。”

“真琴什么时候能喜欢我一点呢?”

……

在橘真琴眼里对方愈发有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前一秒醉了的人还不知所谓地说些破碎的词句,让他勉强能够拼凑出两句完整的句子,更多的是不停说着自己的名字,从全名到名字再到稍显亲昵的称呼一遍遍地念,下一秒就带着微醺的酒气把自己抱进怀里。

……醉得还没有这么厉害吧。

橘真琴手足无措,对方的脑袋放到他的肩颈处倒是搁的舒服,温热的嘴唇连亲带蹭的在裸露的皮肤上挨个儿糊了个遍,弄得他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事实上山崎宗介的确没醉得厉害,他得控制一个不让橘真琴反感又可以暂时让自己满足的力度将人圈在怀里,把所有的亲密都变为试探。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如今天下午的高中生和橘真琴,比如那张他偷偷看到的照片,比如说多少次都没办法用语言表达的后悔和歉疚,比如他到底有多害怕。

但到了最后他没再多说什么。

我好想变成你的全部。

山崎宗介在心里偷偷说。

这个人走得太快太远了,在他追赶他的那条黑暗道路上几乎变为一个不可见的光点,山崎宗介再极力奔跑都没有触碰到对方的衣角,他开始害怕到了最后只能看着橘真琴走远,直到把自己留在黑暗里。

“抱歉真琴,我太贪心了。”

在被抱着说一堆类似情话,无论是被抱住还是被放开都让橘真琴不太能立即回过神,等他后知后觉脸上升温发烫都已经是被黑发男人推回房间休息的时候。

并不难闻的酒气和山崎宗介身上独特的气息仿佛还残留在他周围,以及男人热烫的话语和亲密的态度都超出两人现有关系,不该有的行为让橘真琴找不到办法视而不见。

火车脱没脱轨,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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